冬天的北京,总有股阴冷的味道,尤其是到了夜里,风吹过宫墙,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。
康熙四十二年的这个冬天,紫禁城深处的宗人府,关着一个再也见不到阳光的人。
牢房很小,墙角潮湿发黑,地面冻得像铁,寒气从脚底往骨头里钻。
索额图蜷缩在角落里,呼吸越来越轻。
守卫一直都没来送过饭。
“断绝饮食,自生自灭。”这是康熙下的口谕,冷得像冰刀。
三天后,牢房安静下来。
没有呼吸声,也没有动静。的结局,不是砍头,不是绞刑,而是饿死。
这种死法,在清朝的权力斗争史上都极少出现,连叛国的吴三桂,专权的鳌拜,都没落得这样惨。
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,索额图死后,康熙的手并未停下:抄家,灭族,杀子,流放族人到苦寒的宁古塔,女眷没入宫中为奴。
三十五年的君臣情分,换来的,是一场连根拔起的清算。
康熙在后来的诏书里,亲笔写下六个字:“本朝第一罪人”。
他,为什么会被恨到如此地步?
若只看功绩,索额图是无可争议的开国功臣。
他帮康熙擒鳌拜,稳住朝政;在《尼布楚条约》谈判中捍卫疆土;随军征讨噶尔丹,立下战功。
康熙曾把最重要的权力交到他手里,连军国大事也可以先由他拍板。
可在帝王眼里,功劳再大,都抵不过一次越界。
康熙的恨,像三道刺,死死钉在心口。
第一刺:架空皇权
索额图是太子胤礽的外叔公,血缘和权力绑在一起,他用人事权,把自己的人安插在太子身边,师傅、侍卫、太监,全是心腹。
渐渐地,朝堂上形成了一个“太子系”的第二权力中心。
一旦太子登基,索额图便是幕后主宰,这等于是动了皇帝的根基。
第二刺:动摇储位
康熙立太子时,两岁立储,宠爱到破格,可在索额图的庇护下,太子性格日益骄纵。朝会上,胤礽竟敢当面顶撞康熙。这种胆量,背后是谁在撑腰,康熙一清二楚。
第三刺:背叛君恩
康熙给了他无上的信任,可他用这份信任,不是单纯为皇帝分忧,而是为自己家族铺路。在帝王心中,这比叛国更可恨。
这三道刺,让康熙起了杀心。
杀,不只是惩罚,而是要彻底拔除,永绝后患。
索额图的出身,让他天生就站在权力的门槛上。
他是赫舍里氏的贵族,父亲索尼是康熙的辅政大臣之一。
母家背景显赫,少年索额图从小耳濡目染宫廷的规矩与暗潮。
真正让索额图脱颖而出的,是康熙八年的“擒鳌拜”。
那年,鳌拜权倾朝野,连皇帝都要看他脸色行事。
康熙年少,想除掉这个心腹大患,却需要一个近身、机警、胆大的帮手。
索额图主动辞去吏部侍郎的高位,改任侍卫,这看似降职,实则是贴身保护小皇帝。
他出的主意,听起来像戏文:找十几个年轻力壮的摔跤手埋伏在殿内,以演习为名,等鳌拜入宫时一举拿下。
五月的一天,鳌拜照常进乾清宫。刚踏进殿门,摔跤手们猛地冲出,把他按倒在地。
康熙与索额图就站在一旁,看着这位“满洲第一勇士”束手就擒。
这一役,康熙稳住了皇权,索额图也因此一跃成为最信任的近臣。
康熙二十八年,中俄边境局势吃紧,沙俄觊觎黑龙江流域,谈判中甚至要求把边界推进到大兴安岭。
索额图作为首席谈判代表,面对俄方代表的咄咄逼人,不退半步。
史料记载,谈判桌上的索额图,连翻译都不让多说一句废话,每个条款都要当场拍板。
沙俄想趁清廷顾及西北战事,趁机蚕食土地,他的回应是寸土不让。
谈判的结果,就是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平等条约《尼布楚条约》。
清朝不仅保住了大片疆土,还在国际舞台上立了威。
几年后,噶尔丹入侵喀尔喀蒙古,康熙御驾亲征,索额图随军出征,在乌兰布通之战中,清军大获全胜。
这些功绩,让索额图在朝中的地位稳如磐石。有人说:“想在朝中求上进,先过索相这一关。”
康熙十四年,太子胤礽出生,生母是索额图的侄女。
满洲贵族的亲属关系复杂而牢固,这层外叔公的身份,让索额图有了在储位问题上发声的天然理由。
康熙宠太子到了极致,两岁立储,仪仗、服色与皇帝无异。
索额图看准时机,把亲信塞进太子府,牢牢控制着太子的身边人。
太子的一言一行,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中。
这种影响力,让太子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气焰。
一次朝会,年少的太子因建议未被采纳,当众顶撞康熙。
朝堂一片死寂,康熙的目光落在太子背后,他想到的,是索额图。
康熙二十九年,皇帝南巡,太子留京监国。
照规矩,太子只能处理日常事务,重大决策须等皇帝回京再议。
可索额图怂恿太子越权颁布数道圣旨,还亲自操刀起草。
这些圣旨本身并无错,但它们传递出的信息,却足以让康熙震怒,太子可以绕过皇帝,直接行使最高权力。
这已经不只是越矩,而是在试探皇权的底线。
康熙回京得知此事,脸色冰冷。索额图与太子的棋局,暴露了。
康熙四十年,索额图被以“结党营私”之罪革职查办。
很多大臣以为,这只是一次削权,等风头过了,老臣还能回来。
但康熙显然另有打算。
首先,康熙命人罗列索额图的罪状:贪污受贿、结党营私、干预储位、谋逆大事,一桩桩,一条条,像雪片般压下来。
朝堂内外,没人再敢为他说话。
接着,是抄家,没收全部家产,让索家几十年的积累顷刻化为乌有。
最后,是最狠的一步。索额图被关进宗人府,断绝饮食,活活饿死。
死后,两个儿子被处决,族人流放宁古塔,女眷没入宫中为奴。
这是赤裸裸的灭族,不留余地。
康熙四十七年,在废太子的诏书里,康熙再一次写下:“索额图诚本朝第一罪人也。”
这句话,不是气话,而是帝王刻在骨子里的恨。
史学界对索额图的评价分歧不小。
有人说他忠心耿耿,只是太过贪恋权力;有人说他早已蓄谋,让自己坐稳“太上皇”的位置。但有一点没人否认,在皇权面前,伴君如伴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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